弗去小松

落紙卷外萬般空

[WinTeam]Loving Massaya人鱼恋爱中



一个Win是人鱼的故事,广告有感

感谢@阿深 的梗,送给深深

我爱wt/bp一万遍呜呜呜呜呜呜




Team手里拎的是泳社副社长叫他买的饮料,用两个塑料袋盛着,花光Win给他的所有钱。


“走快点,别慢吞吞的啊。”Win光着上身坐在休息区,大有这位小弟再不过来就要冲过去揍他一拳的意思。但直到Team绕过看台走过泳池站到他面前,他也没有动弹一下。


Win喝完一瓶饮料的速度令Team惊讶,哪有人是这么喝饮料的,仰着头咕噜咕噜几大口就解决一瓶,看也不看再拧开下一瓶,Win瞟一眼半张着嘴看傻了的Team,他连喝三瓶,总算感觉好一点。


“有什么问题。”


“没有……”Team抱着空瓶子,“不是,P'Win这么渴吗?”


Win在喝第四瓶水,他才注意到Team买的饮料口味五花八门,被他着急忙慌赶去买水,去之前问他要什么口味的,但他当时渴的想翻白眼,挥手间带着不耐烦,一句什么口味都行把人支使出去,Team大概把超市里所有饮料都各拿了一瓶。


“嗯,天气太热,容易脱水。”


他舔了下嘴唇,喝的是瓶葡萄汁,见Team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看他,扬扬下巴说:“想喝自己拿。”


天气过于炎热,游泳是个绝佳主意,但已经在泳池里了,还会感到那么热吗。


Team加入泳社不久,这是他头一次看Win扎入泳池,整个社团只有他能和社长在比赛上不相上下。Team眼睛一眯,Win的后背上刺了大片的纹身,一对翅膀,从两边的肩胛骨开始,一直伸展至腰部。


他确定自己从没有去过纹身店,也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有人光着上半身把整个后背裸露给他。但Win的纹身让他生出某种错觉——在何时,在何地,他见过相似的。




“这是Deja-vu现象。”


Pharm分析的头头是道,“dé jà vu.”他吐出一个法文单词,“简单来说就是似曾相识,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似曾相识之感。最容易发生在青年时期,就是你这个年纪,在情绪不稳定的状态下更容易出现。当时你受到过什么惊吓吗?”


Team摇头,“没……不,有一点惊讶。”他伸出小指比划,“一点点。”那“一点点”是为P'Win怎么那么能喝水。


“这是你的知觉和记忆的相互作用结果,知觉在某个场景中产生,在大脑中形成无意识的记忆,等到下次你再经历某个具体的场景,这种无意识的记忆就会跑出来,让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对了,这种现象通常还会伴有见到熟悉的文字或者事物却一时之间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心理学家说似曾相识感会出现可能是因为人们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而忘记信息的来源,有些真实,有些虚幻。”


男孩迷茫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只是怀疑自己过去的某一天里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翅膀纹身,答案肯定,没有,他没有那样的机会。至于所谓似曾相识感,他想到Win那张脸,这又不知是哪来的奇怪感觉了,他不仅觉得纹身似曾相识,就连Win也似曾相识。


Pharm并不放在心上,他只在刚刚充当一个解说者,在他的认知里,假如真有缘份,在现实生活中几率应低于1.99%,6400万人都只是在日复一日里重复擦肩而过。“也许只是你做了个梦。”他说,“等到睡醒了往往不会记得梦里发生的事。”他的手在空气中变化几个Team不明就里的姿势,最后总结陈词,“但你记住了那种感觉。”


就连他们当中最敏感的Pharm也不太相信缘份一说,而Manow激情昂扬,她支持某档爱情节目的宗旨——爱就勇敢追,尽管在她二十来岁的前四分之一人生里还没有这样的机会,但她乐意为朋友出谋划策:“Dean学长是吗,你对这个冷面学长感兴——不,不不不不,你不会喜欢他,除了游泳训练你们一点交集也没有。”


胖妹在这方面的劲头大于选择化妆产品,她敏感地问道:“是P'Win,是吗?”


“嘎?”Team抬头,表情复杂,“你又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他不知道,女孩子的第六感有时准确的连当事人都没察觉。


“倒也没有到那个地步,P'Win和谁都挺亲近……”男孩低声咕哝,他实在是不解,异样的疑惑感弄的他心神不宁。“我只是觉得,在之前的某个瞬间,也许和他见过。




泳社的训练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有人在操场上挥洒汗水,有人就会在泳池里筋疲力竭。大一的新生学员中,社长最看好Team。他不止一次的和别人讨论,这个看上去挺开朗更多时候呆呆的弟弟是最有潜力进国家队的学员,就是太爱吃薯片。


“Win,求你,多管管他。”一向冷言冷语的活阎王社长为了成员的体质健康问题操碎了心。


Win指自己,“我耳朵出问题了吗,求我?”


他看向坐在泳池边刚游了三个来回的当事人之一,泳镜卡在头顶,后脑勺还在滴水。成绩在Dean手上,看表情就知道了,跟上次比起来一定退步了。


“你跟谁都关系好,当然由你去说。叫Team别再吃薯片,多把控速度。”Dean把成绩拍到Win怀里,预备当甩手掌柜。


“我也不是和谁都关系不错!”Win看了眼排名,男孩从上周的第一滑到第三,和第四名仅差1.22秒,波动稍微有点大。


他叹口气走过去,抬脚轻轻踢一下男孩的屁股,结果对方转过头来把他吓一跳。


“你昨晚通宵打游戏了吗?!”


Team眼下明显一片乌青,像给化妆品代言。


男孩皱了下眉,无奈笑说:“大哥你是今天第四个这么问我的人了。是通宵了,但是没打游戏。”


Win让他转过来完全面对自己,坐到男孩身边,捏住男孩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眼底下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十分睡眠不足。“Dean刚叮嘱我一些事情,现在看来有别的事排在前面。说吧,昨晚一整晚干什么了。”


男孩面对他的质问显得难以开口,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说出真相:“就是,失眠了,没睡好而已。”


“而已,失眠是有多严重让你这副样子,一整晚都在失眠?”


Win挑了下眉,他看见男孩点了头。


Team九点就睡了。他知道明天有训练,特地早早就在床上躺好,小男孩没什么心事,最大也不过就是讨厌的经济学考试,睡意来的很快,只需一个翻身的时间。


“你有多久没给妈妈打电话了?”


“大概……三个星期。”


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偶尔他能记得起来妈妈一定在等他打电话回去,汇报一些上了大学后发生的趣事,参加社团、认识朋友、拿口红涂Manow的牙齿、在休息室吃东西被罚打扫三天卫生、喝带酒精的奶茶醉倒。每当他想到这些,总就马上又有另一件事要他去做,联系家人被推去明日的明日,他很抱歉。


如果是妈妈,一定又会说,“太不幸了。”他从妈妈口中听到过很多次这句话,太不幸了,盘子打碎了一个。太不幸了,我出去购物把钱包落在商场最后靠广播找到。我去劝邻居阿伯不要和孩子吵架,结果回来发现粥糊了,太不幸了。


而在所有不幸的源头,一直可以追溯到他溺水。


七岁的小Team被妈妈套上泳圈,并叮嘱只能在浅水区玩。天气不错,一家人选择到海边度假是个不错的主意。小Team学会游泳不久,海水对于他的吸引力足够让他放松警惕,瘦小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抗风浪,海水将他拖离安全区域,泳圈也从身上脱落,人声嘈杂,他只能慢慢下坠。


太不幸了,夜晚过于静谧,又让他回忆起再也不愿意想起的噩梦。


海水已经不是靠近岸边的温暖,湿冷又黑暗,在小Team下沉的过程中还能看见海面的光,他已经无法开口,海水灌进胸膛,仅存的氧气就要在恐惧中耗尽。


他从来没想过——尽管“从来”对于年仅七岁的Team来说显得为时过早——没想过真的会在海里看到更小一点时童话故事中的最神秘角色,一条人鱼,从不远处游过来,双手托起他的身体,把他送回浅水区。


小Team被捞上岸已近昏迷,因此无法清晰辨认回想,救他的人鱼是黄色头发还是金色头发,鱼鳞是绿色还是蓝色,后背的图案是花纹还是翅膀,人鱼的脸究竟是什么样。


“让Team一个人下水实在是太不幸了。”他听见妈妈这样说,而海里奇遇记,成为成长至今有口无言不能说的秘密。




Win无法置信,“你就睁着眼直到天亮?”他还以为失眠这种事只会发生在上了年纪的人身上,年轻人应该都像孩子,睡觉比谁都快。“人类为什么还会有这种症状。”


Team瞟他一眼,闷闷地开口:“嗷,大哥说得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谁还没有失眠的时候,早晚会有的。”


他的后脑勺挨了Win一巴掌,沾了一手心的水还要朝他裹着的毛巾上擦擦,叫他起来去换衣服。


“嗷,离结束还早呢。”


“你还是回去补补觉吧,泳社吉祥物不是熊猫。”


难得能早点结束训练,副社长金口玉言,说不要他接着练就不要。Team当机立断站起来去休息室换衣服,他看看紧随其后的副社,同样换好了衣服,看样子要同他一起离开。


Team从书包里拿出折叠伞,门外天气在训练中悄然转变,阳光荡然无存。


Win就站在他旁边,单肩背包,一手插在裤兜里,显然不准备拿伞——事实是他根本没带伞。


“你出门还看了天气预报?”Win问。


“不是,Pharm提醒我带的。”他扬了扬伞,下午出门前看到Pharm在群里的留言,叫他和Manow记得带上雨伞,天气这么闷热一定要下雨了。


“N'Pharm真挺好的,Dean诶——”Win摇头。


他们住的学生公寓离学校不远,Team的车送去检修,Win的摩托显然不适合在雨天骑,Team撑开伞招呼人,“伞不太大,但两个人挤一下还能凑活。”他们两个钻进一顶伞下,伞柄被高个的人接手,理由是睡眠不足的人还要撑伞不公平。


Team耸肩默认。不到放学时间,又下着雨,路上实在没几个人,鬼使神差的,他想到七岁那年遇到的人鱼。“大哥,”他问道,“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鱼吗?”


Win怪异地偏头看他,“怎么。”


“我觉得人类不应该否认没见过的事物,海洋那么大,也许真的有人鱼呢。”


Win等他继续说下去,从他的角度看,正滔滔不绝跟他说话的男孩无比认真,鼓起勇气告诉他一个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我见过人鱼,溺水那次,我快要沉下去的时候,是一条人鱼救了我。”


Team说完马上抬头看Win,对方似乎毫不惊讶,不怀疑他,不嘲笑他,平淡地“嗯”了一声。


“你不相信吗?是真的!我一直没有告诉别人,我妈妈至今以为是老天可怜她才让海水又把我送回岸边,是那条人鱼把我送回去的。”他拉一把Win,伞大部分都在他头顶,这位撑着伞的人半个身体都被雨淋湿了。


“没关系。”Win不为所动,伞仍旧稳稳倾斜到他这边,“我喜欢雨,比出太阳好,地上真的太热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泡在水里哪也不去,只是现在,该出现的人已经出现,为了这点,他就要抛弃舒适圈,来忍受原本不会遭遇的痛苦。


公寓楼近在眼前,Win还人雨伞,听他打趣,“大哥这么喜欢水,没准就是人鱼。”


“那你应该报答我。”他揉揉男孩半湿的头发,暗自想,但我不要什么报答,现在你好好站在我面前,就是我得到最好的报答了。


We meet each other again.我们再次相遇




泳社在下午六点闭馆,Team提前给今天值日的学长发了消息,晚上他想去再多练练。


比赛在即,社长什么都没跟他说,担心增加他的负担,但到这会儿即使没有那些鼓励的话他也能感到无形的压力。


馆内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冷气开的足,他在拿下披着的毛巾后甚至打了个哆嗦。


Team畏惧水,由于七岁那年一场意外。他又能像条鱼在水里自由穿行,为了克服恐惧,就直面恐惧。他戴好护目镜,做了个向上的姿势,跃入水中。


第二次来回时他猛感右小腿一阵剧痛,仅仅瞬间就无法再伸展。他知道自己这是抽筋了,也许因为泳池的水太凉,热身运动没有做足。他挣扎扑腾了几下,无果,抱着腿开始下沉。


好像七年前的场景重演,他以为绝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等到第二天早上,泳馆清理人员将会在水里惊恐地发现一具已经吸入过多水而膨胀的尸体。


他悲伤地想,这次不会再有人鱼来救他了。


远远的,他看到好像有个人朝他游过来,馆内只开了两三盏灯,照的泳池里也不甚透亮。等他再有点反应,那人已经游到跟前,揽住他的腰——是Win,Win的头发是金色,人鱼的头发也是金色。在水中,Win的脸跟他七岁那年看到的奇异重合,这次他没有闭眼,他看见Win的下半身变成绿色鱼尾,波光粼粼。


他被抱上岸,呛了几口水,护目镜在挣扎中脱落,他使劲抹了两把脸上的水,看到的是Win的腿,接着是Win的怒骂。


“要不是我回来拿东西,明天是不是要在警局录口供?!!”


“我不是叫你回去睡觉,你为什么这个点在这!”


他抓住Win双手,答非所问:“我刚才看到你变成鱼尾,你是人鱼对吗?你是救过我的那个人鱼对吗?”


Win扯下他的手否认,“现在好好看清楚,这是我的腿,哪里像鱼尾巴。”


Team快要哭了,他不会认错,救了他一命的人鱼他绝不会认错,是在深蓝中有着金色头发、翅膀纹身、绿色鱼鳞的人鱼,噩梦纠缠了他十几年,无穷无尽的冰冷和黑暗中人鱼成为他唯一能抵抗恐惧的安慰。


“你喜欢喝水,喜欢下雨天讨厌太阳,除了上课就是在泳池里,你就是他!”


男孩哭的声嘶力竭,似乎要把这些年独自面对恐惧的苦水都哭出来,他怀疑过自己是否能够战胜这种如影随形的恐惧,怀疑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怀疑自己能不能赢得比赛,但七岁那年在海水中看到的人鱼,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的头抵在Win的颈窝,Win无声环住他,不知道,也许是缘份呢。


人鱼变成人类的模样,用双腿行走,离开能保护自己的圣地,踏上充满危险苦难的陆地世界。七岁是漫长生命中太久远的一段,记忆也模糊,奇遇都如潮水退却。人鱼漫无目的,他猜想对方大概早就忘了,对有水的地方敬而远之。迟疑方向,蹉跎天光,知道吗,我们看到的太阳是八分钟前的太阳,观测的银河是十万年之前的银河,仙女座星系是二百五十万年前的星系,世上万物易变,怎知浅短的一面之缘


“Team,去擦干身体吧。”


男孩摇头,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让我就这样靠着你休息会儿。”


Win坐着没动。那就再等等吧,Team亲爱的,等长夜消亡,等颤抖平息,等眼泪尽收,等你完全想起来的那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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